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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4 12:20:35

一阳荡群阴 on Nostr: 漫谈姨学 ...

漫谈姨学


首先,阿姨有价值观,就是基督教信仰,这一点就是他和很多我重视的牛人的重大分野。
第二,阿姨的哲学方法论是复杂系统演化论,复杂系统演化论由现代科学主要是
物理学生物学产生而来。因为汉语世界的落后,在汉语世界几乎没有人文学者能够深入了解并自觉且熟练应用演化论于社会历史政治研究,而这恰恰是阿姨的医学出身及体制内法医从业经历高度相关。
第三,阿姨考察分析判断的根本着眼点是宪制,包括宪制的生成机理和构成要素,宪制稳定和变化的条件等等。
第四,与宪制紧密相连的就是共同体问题。

    贯穿阿姨论说的有两条:
1.自发秩序和自组织能力与水平决定了共同体的成败优劣。
2.一切历史状态(结果)都是之前历史路径的积分,虽然节点时刻的路径选择具有偶然性,但一旦选择了路径,在下一个节点时刻来临之前,历史运动中只能在锁定的路径范围之内,即所谓马行夹道。
  那些我给予重视的很多牛人,虽然一个个也聪明绝顶,学养宏富,但是要么没有坚定的价值观,要么囿于落后狭隘闭锁的方法论,特别是普遍对宪制与法的理解关注严重不足,所以都无法达到阿姨的深广和通脱通透。
  但是阿姨的基督教信仰和绝大多数的信徒区别甚大,甚至可以说他只是崇奉英国—欧洲封建时代各安其位秩序井然的一种社会及精神状态,而并非像通常意义的基督徒那样信奉教义。
  阿姨对所有现实政治问题的阐述和观点表达,包括民族发明学,都是他的思想运动价值,方法,逻辑的自然延展,并不构成他思想的核心部分。




   埃德蒙伯克曾说过,保守就是一种改革,有人认为阿姨(以及一切值得被赞誉的真正的保守主义)的实质是“实用进步的保守主义”,也在于此。“实用进步”和“(真正的)保守主义”属同义反复。因为真正的保守主义者相信,孕育自由的土壤有限而珍贵,土壤会自动地产出果实,守护土壤才能最好地守护果实。这不是抗拒或追求进步,而是认为真正的重点在于保护土壤而非观照果实,因为相比于前者,后者只是细节。


  而你们也会注意到,阿姨在谈论封建自由及绝对主义的肆虐时,甚至包括中国近代史的路径锁定时,他的自我定位是一名冷眼观之的旁观者,而非谋士一般地自我代入,站在博弈一方(哪怕相对较好的一方)的角度去谈策略,他只是淡淡地陈述真实却被几乎所有人忽略的格局及其所决定的路径。进而告诉读者为什么很多问题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而是而是越过某个点,此后的挣扎已经无济于事。在中国近现代史里,这个点是甲午,是北伐。是1972,而不是辛亥,抗日,1949.


   正如他所继承的斯宾格勒的历史形态学所言,任何文明都有从萌芽到成长,再到巅峰同时堕落,最后凋零的过程,这个过程必然发生,无可避免,只有时间跨度和所能达到的高度的区别。近世欧洲文明(不是古典文明也不是美国文明)“封建自由—殖民帝国—近代黄金时期—世界大战—社民化”兴衰与季候更迭,本身就构成了环环相扣的必然过程,用他自己的话说,这“超乎正义与不正义之外”。他推崇封建自由和西方文明通过殖民,对整个世界的馈赠,但也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寿命的有限性(也就是终结,瓦解的必然性),并且以季候更迭而非带有某种进步史观色彩的视角去解读和阐释,进而自然地得出如下自洽的结论:释放出更大的善和效率并不代表大革命或者多元平等主义本身的优越性,正如金秋结果的功劳不能只算在“一场秋雨一场凉”上。在这里,他指出了文明最辉煌,也就是硕果累累的金秋(可比拟成函数的最高点—而非函数一阶导数的最高点—后者即文明生命力巅峰的盛夏,代表为17,18世纪的英国,休谟,吉本们的时代)和堕落乃至衰亡的“寒冬”互为表里的关系。这种史观对历史和现实的关照是“由高及低”的,在大格局之下理解具体的时与事;然而这种观念体系的生成自然是集腋成裘的,这不免被人称作“神棍”(无论是褒是贬),然而即便神棍亦需要足够丰富的原材料作为支撑,细节的充沛是格局感和判断能力的必要不充分条件。具体的知识水平“,也就是细节上的充沛程度好比土壤,有土壤未必能长出好苗,但参天大树一定会孕育于足够肥沃的土壤之上。


    用”毕竟东流去(毕竟已经结束而且无法重现)“来对封建自由或殖民主义的肯定性评价泼冷水就显得比较无聊了。赞扬他们至少是对过往历史的一种评价,尤其是这些被启蒙史观,进步史观和各种左派观念污名化的太厉害导致主流观点难以对其真正的肯定的概念,对其历史意义的发掘和肯定本身就是意义,就是可圈可点的。更何况不仅仅是孤立地”洗地“,所洗之地恰恰是构成整体判断格局的重要环节,正确理解中世纪欧洲才能合理地绘制出 从野蛮到封建到文明到衰败堕落的季候图景,理解吏治官僚化是文明和共同体的绝症,理解西方文明古典希腊罗马—近代欧洲—美国的流变,才可能合理推出条约体系的形成与演变,以及世界秩序罗马化的趋势,在这个大格局下,为”皇军洗铁路“,厘清从鸦片甲午到北伐满蒙到中日战争的种种真相,就不难得出中国近代史走向的路径及其锁定点了。正式在这种格局下,我们才能说,为什么他们”好“,但依然”“无可奈何花落去”,以及为什么终结并不能否定他们的意义。这样才能够真正地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去描绘历史的走向,并且当以这种眼光照射现实的时候,会从旁人忽视的事件中敏锐地判断出趋势走向的端倪。因此,在关键时刻(大小的决断时刻到来之前,路径尚未被锁定时),也许可以从观棋者的角度,评论道“如果白登之围全歼刘邦,多国体系未必会终结”,而不是像有的人误读的那样,去研究如何“回到中世纪”(因为格局清晰者都会知道今天的欧洲已经不可能回去,文明阶段的更迭像熵增一般不可逆)。更不会像网上很多阿姨的模仿者或自以为理解者那样,以战略游戏玩家,宣传干事/参谋或“五四—一二九”革命青年的视角/风格去代入当事方,在脑洞中以一己之力试图重构历史。这种格局落实到个人头上,是为了在面临人生选择(小人物的细软跑,大人物的关键决策)时做出真正正确(哪怕当时看上去并不突出)的决定,而不是跳出到现场去把自己的手当成上帝之手(因为即使真的“穿越”过去,处于当事者也不会发现自己有太多可供选择的余地)。


毕竟是在中文语境中传播,而中文语境的环境,如仅有两千年吏治极权的土壤的“中国”一般,又是众所周知的极度恶劣,从写作或传播方面的考虑,不可能完全脱离中国历史和现实中的元素,因此出现了对春秋封建的赞誉,对儒家士大夫维护基层自治土壤的肯定,对北洋军阀继承前者优点,同时站在国际秩序维护者一边的褒扬,以及引用时下的流行语(“土豪”)。毕竟这些事中国历史中真实存在过的,与其所推崇的东西相对接近的因素,但这并不等于他意识不到没有两希正典的华夏春秋和西欧封建自由的距离,华夏世界的地理性和文化性的因素从一开始就让大一统路径有着更大的出生概率,以及民初统一的成分并不比分裂少太多,中华国族主义的思潮也以不可逆地破胆而出,地缘上恶劣的趋势和条约体系(奖惩机制)在远东的衰弱也让走向稳步分裂的趋势难有形成的可能。中国历史,也在整体格局(包括“歧视链”)下,有着合适自己的位置——及其所谓成就远在西方文明之下,古代多数时候在东亚处于相对核心的位置,“天下”模糊差序体系被西方的民族共同体多国条约体系曲折但不可逆地取代——世界罗马化意味着罗马秩序覆盖的“已知世界”逐步扩展至地理上的全世界,其他文明的原中心在这一体系下,有自己所对应的新位置,对位置的判断就是格局感重要的体现。

中文语境环境的恶劣让他的言论不可避免地引发大量误读,讨论和质疑中的绝大部分完全没有涉及到点子上,大部分赞扬也只是对其枝叶的褒赏,有些追随其量仅为对其行文言辞的山寨搬运,把自己临摹下来的粗陋的轮廓附会出一个目以为的“阿姨”,显然偏差甚矣。而阿姨的文字带来的他人或为学习,或为商榷,或为补充细节材料等围绕所谓“阿姨学”引发的讨论(这类讨论不论方向,都是围绕他的解释体系而作),相比于中文语境里其他政治历史方面的讨论,本身就是对中文语境的一种改善和助益。

数卷残篇并不是“教主模式”,把自己当成这一整套价值体系的最高实现形式和全部化身,在信徒中营造出一种关环般唯我独尊的存在,甚至也并不指望成为学界泰斗。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为读者提供一套认知图景,以及修辞方面的审美享受,让人们在对大小事件进行判断的时候,有可能突破这种文字的语境里长时间以来根生蒂固的很多观念。



  基督教是最好的,基督教孕育了现代文明,自由民主宪政这些现代文明,是基督教这个母鸡下的蛋。只有西方才能出现现代文明,其他所有文明都不可能。

一百多年来介绍过来的西方经典,大多数是人文方面的,是西方三流的思想学术。

欧洲真正的好东西,第一基督教;第二习惯法,封建法统,二希文明;第三才是无数社会人文方面的经典。

欧洲真正的好东西在英国,上面三点,只有英国继承的最好,特别是基于基督教的保守主义。美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法国的德国的东西,一些经典,在很多情况下是解构这些好东西的。

信仰基督就行了。刘仲敬先生的学问的核心,就是通过英美基督教保守主义对共同体的培养,地方独立,自治,抗衡于政府,这相当于春秋时代和欧洲中世纪到十八世纪的那种社会形态,这样才能逐渐演变培育出独立人格和勇敢的人,而不是奴才。

单纯从历史学术上来说,国内已经基本上没有人比得上刘仲敬的了。四九年后至今的意识型态管制和学术研究的范围,方法,路径,造成不少人不一定读得懂与认可他的观点。

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出版后,有人给评价:“中国史在中国,中国史学在国外”刘仲敬出现后,这句话就要改改了。黄的格局比刘差的很远。

法国大革命改变了世界历史进程。
法国大革命建立了民族国家,意大利,德国,荷兰,比利时等也跟进,从此,这个世界传统的政治形态开始解体,由帝国,公国,邦国等过渡到民族国家。

欧洲的世俗社会,就是法国大革命带来的,它造成了欧洲文明的衰落。

第一代白左就产生在法国哦,他们都是结构英美基督教保守主义者的,代表人物伏尔泰。

欧洲的人文经典很多还是负典,负的经典,伏尔泰,卢梭等等,都是负典。

黑格尔也是负典,他是第二代白左的代表人物。
英国人很清醒,自觉抵制那些众多的负典,抵制白左。但现在也离欧洲越来越近了。

现在欧洲的大学生全部被白左占领,教育出一代代新白左。

这一切都是世俗化的结果,基督教氛围太淡了。

但欧洲再怎么堕落,它的地板都是其他地方的天花板。



刘仲敬的思想观念也是有变化的,根据访谈和他个人自述,在他20多岁大学毕业时候,也就是个普通的历史爱好者二,从来没有想过当什么诸夏国父之类的玩意,自己在网上自娱自乐成迷于小圈子,当然也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看不惯别人发言文字就上来高屋建瓴式点评论战,这段时间主要在豆瓣,培养出他最早的拥趸,他那个数卷残篇的ID早已经被注销了,可是豆瓣上几百万字仍然被人收藏,整理,四处散播,注意那时候他引经据典文字艰深,好似设下门槛故意筛选关注者,要是看不懂,几句话就丧失兴趣了,也理解不了他又多么反动。真正读懂了的自身也一定有很高的水平,这样还能认同的就会对他惊为天人,我知道陈芝(又名陈毓秀)就是他的早期粉丝,还有冬川豆几个人也是。

大概就是98年开始,他也工作了几年,新疆已经不对劲了,感受到情况比内地早十年吧,他终于理论结合实际,发现自己处境不妙,必须要走了。然后他跑去读研读博,一开始也就是能走就行,也没想到那这个当饭碗。他此时已经没有安定下来的想法,觉得自己就是个寄居者,类似于下乡知青不会把插队的农村当家。这段时间他写了不少书。照他的说法此时还是比较天真的,反感TG,甚至反感中华文化,但是认为人民是被害的,可以教化的。他那时候跟李硕一样还在普及历史真相呢!已经有了诸夏理论,但是根本想都没想过自己出头露面,他只满足当个背后支招的。

14年开始,他突然从小众走向网红,也让他措手不及,一下路线就变了,他的思想理念已经掩饰不住,他文字不断浅显化,最后实现用户下沉,知道他的人太多了,他的黑化被滥用,他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同时在增加,影响力大大超过了历史圈子,也离危险更接近了。

最后一步就是出走。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时机安排很巧妙,再迟就走不掉了他跟其他民运分子最大的不一样就显示出来了,其他人一出国就慢慢消耗掉自己的声望,国内逐渐没有名气了,而他相反,出走之后,江湖上兴风作浪的幺蛾子越来越多,这就是他点的火在四处冒烟。他在港台更收获了新的一批土豪级别的粉丝,他的书和理论正好帮独派补上了大义名分,可谓一拍即合。台湾的八旗出版社就是出了一系列刘仲敬的新书,变成了台湾的畅销书。

17年后,到了美国,他正式决定要站到前排,公开搞诸夏运动,支持各路“反王”。大洪水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即使是最不愿意相信的人也开始悲观了,更何况信他如神明的拥趸呢?他决定入教就是那一切都归于上帝的旨意的意思了,不是他的选择,而是命运推着他走。此时他已经对中国绝望,不仅仅是TG,不仅仅是文化,制度,就无可救的是人,他的原话如此:
“窝老人家早就放弃成本高效益低的历史真相学了,代之以性价比良好的匪学和无产阶级学。无产阶级发明历史,有其规律。贵匪作为无产阶级利益的最高整合,容易成为历史真相学的目标,使不接地气的蛋头忘记了,其实日常生活中的无产阶级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处在社会边缘,被大多数人忽视了。”
“无产阶级的污蔑对象一般是有恩于他的上等人,由于施恩的慷慨超过了他的阶级习惯,以及产生了迫使他面对自身卑鄙的心里不愉快,必须将恩惠反向发明为迫害或剥削,例如慈善家就要说成剥削者,保护人就要说成迫害者,医生就要说成细菌战,被共匪虐杀者就要说成虐杀共匪者,一般在细节中会留下皇帝用金锄头种地之类无产阶级习惯,例如医学上不可能而且早已研究透彻,毫无重新实验必要的七三一冻伤故事,做外科手术和收养孤儿的洋牧师挖心炼油之类。”
"辟谣对资产阶级是不必要的,对无产阶级是无用的。造谣和辟谣的效果相同,都是划分阶级界限。资产阶级习惯于忽略,中国人的特征和本国下等人一样,只是大多数国家的主流文化等价于贵族习惯或资产阶级习惯,唯有中国是无产阶级统治的国家,不仅在政治经济上,而且在文化习俗上将帝国主义遗留和模仿帝国主义的少数上等人挤到边缘地带事实上,这正是洼地理论和垃圾站理论的基础“
”我老人家年轻时,曾是民主小清新,假定共产党坏而中国人不坏,力图施恩于他们,保护他们免遭共产党之害,然后发现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熟练运用共产党污蔑资产阶级的历史发明学恩将仇报,才产生了极不愿意承认的假定,难道共产党自称代表无产阶级和中国人,居然是真话?现在我老人家已经确定,共产党确实是无产阶级和中国人的代表。解决方案仅存在于消灭中国和输出资产阶级专政,美国人在发现一刀切排华的性价比最高,而且论证出排华非但不违反人权,反倒是维护人权和文明底线的必要元素的理论之前,还需要折腾几年。这几年就是诸夏爱国者建立反华政治机构,有效切割中国的机会。“

要说他为什么还支持诸夏,那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仅仅是因为大多数人还是不可能接受什么核平西安以冬这种事情,虽然这个根本是中国军方认为确实可以牺牲的,不是什么只是拿来威胁的话语,如果你自己不把这个当真,那么敌人就肯定不会把它当真。当年毛主席说的不在乎死一半的人,他是认真的,别人都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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